散文天地 | 楊樂:老街石橋
老街石橋
楊 樂
矗立在東港河上的石板橋,經(jīng)歷了近百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雖然千瘡百孔但依舊屹立不倒,河兩岸饒有年代的灰磚房早已傾圮換了新裝,但悠長的記憶還是帶我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石橋街巷。
我并不是石橋村人,但我對石橋街的記憶尤為清晰。這里雖然跟我們不屬一個鄉(xiāng)鎮(zhèn),但因為毗鄰,我們這一帶的人都喜歡在石橋上街。一大早,大伙提著籃子抄小道轉(zhuǎn)巷子踏過石板橋來到集市,那時農(nóng)村人多,集市上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小小的一個菜市場人流如潮、絡(luò)繹不絕,趕集的都是附近的鄉(xiāng)親,街上的商品也是琳瑯滿目,在那個年代好不熱鬧。
小的時候,爺爺也時常帶著我一起上街趕集,他總會在街上的館子點上一籠包子,切點下酒菜,再吆喝店家整上二兩散白酒,一套流程下來,趕集的人群便散去了,爺爺領(lǐng)著我,微醺著提著滿籃子菜回家。
父親也有過在街上賣菜的經(jīng)歷,年青時迫于生計,他一大清早從家里出發(fā),騎著自行車趕往二十多公里外的云夢隔蒲潭,從菜農(nóng)的田地里購買剛采摘的新鮮蔬菜,然后折返回石橋街上販賣,周而往復(fù),日子還是依舊艱難,他便同村子里其他年青人離開故土,另謀出路。
慢慢地,外出謀生的人越來越多,老街也“老”了,往日的煙火氣也消散了,但那座久經(jīng)風(fēng)雨的石板橋依然屹立在河的兩岸。
石橋街因它得名。相傳很久以前東港河兩岸生活著近百戶人,當(dāng)時10戶為一甲,這座小村莊最初叫“十甲村”。因河流隔斷出行不便,為此周邊居民出錢出力修了一座石板橋,連通兩岸,取名“十甲橋”,十甲村因此成了方圓幾十里重要的商賈集市,后來隨著年代更迭和人們口口相傳,“十甲橋”便被“石家橋”替代,也就是如今的石橋村。
如今,石家橋街上沒有了往昔的商賈云集,青石板的老街也無處可尋,石板橋的北段早已修筑了一座堅固的拱橋,街上道路寬闊整潔,車輛、人群往來如織,路兩旁蓋滿了樓房,菜販也搬進(jìn)了菜市場,我放慢車速張望著窗外的一切,回憶起兒時的那些場景——我在那個巷子理過發(fā)、我在那個館子過個早、我在那個商店買過鞋……
這一過就是二十載。街上買賣的吆喝聲和人來人往的煙火氣彌漫著我童年的舊時光。
“鮮衣怒馬少年時,且歌且行且珍惜”,石家橋的集市有我的歡聲笑語,真希望有一天我還如同小時候那樣,用腳步丈量著去石家橋街上的距離,放慢步伐,去找尋可能尚存的青磚石瓦,站在傲然挺立的石板橋上,去回憶內(nèi)心深處這段百轉(zhuǎn)千回余溫不滅的鄉(xiāng)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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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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