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世界遺產保護與利用研究 原作者： 陳耀華 趙星爍 來 源： 北京大學學報(自然科學版),第39卷,第4期,2003年7月 作者：陳耀華 趙星爍(北京大學環(huán)境學院城市與區(qū)域規(guī)劃系,北京,100871)摘 要 保護世界遺產的真實性和完整性,是每一個《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締約國應盡的責任。由于將世界遺產等同于一般的商品資源,片面追求經濟效益,管理體制不完善等原因,中國的世界遺產正因為“商業(yè)化、城市化、人工化”等錯位開發(fā)而在生態(tài)環(huán)境、歷史風貌等多方面受到破壞。為此,人們必須站在保存人類文明、對歷史負責的高度上,認清遺產本質,合理遺產地產業(yè)布局,優(yōu)化區(qū)域產業(yè)結構,并由國家成立專門的世界遺產管理機構,制訂相應法律,完善管理體制,才能正確處理目前存在的保護和利用的矛盾并使中國的世界遺產得以永續(xù)利用。關鍵詞 世界遺產;保護;利用1 世界遺產的特性與中國的世界遺產1 1 世界遺產的概念與特性隨著人類社會經濟的高速發(fā)展,代表全人類文明的文化和自然遺產越來越受到破壞和威脅。為此,1972年11月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了《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1)(以下簡稱《公約》)?！豆s》中的遺產包括文化遺產和自然遺產,其中文化遺產是指具有歷史學、美學、考古學、科學、民族學和人類學價值的紀念地(Monuments)、建筑群(GroupsofBuildings)和遺址(Sites);自然遺產是指有突出價值的自然的、生物學和地質學形態(tài)、瀕危動植物物種棲息地,以及具有科學、美學和保護價值的地區(qū)。世界遺產公約的宗旨是通過采取公約的形式,建立一個根據現代科學方法制定的永久性的有效的保護制度。因此,世界遺產是被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和世界遺產委員會確認的具有突出重要價值的、人類罕見的、目前無法替代的財富[1]。世界遺產的含義決定了它的3個特性:即世界性、多樣性和獨特性?！笆澜缧浴睆娬{遺產的世界性突出價值、世界性所有和世界性保護。“多樣性”體現在其包容類型幾乎涵蓋地球上所有自然創(chuàng)造的以及人類創(chuàng)造的精華。“獨特性”具體表現在遺產在世界或國家和地區(qū)范圍內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不可逆的特性,一旦破壞,其原有景觀永難恢復。截止2001年12月14日,世界遺產名錄中列有721項遺產地,分布在124個國家。其中文化遺產554處、自然遺產144處,自然與文化雙重遺產23處。1 2 中國的世界遺產中國于1985年正式簽署《保護世界文化和自然遺產公約》成為締約國。目前共有世界遺產地28處,遺產數目在西班牙、意大利之后位居世界第三。其中21處世界文化遺產、3處世界自然遺產以及4處世界文化與自然雙重遺產。從地域分布特點看,涉及17個省市,北京最多,有5處世界遺產(周口店、故宮、天壇、長城、頤和園);其次是四川4處(青城山―都江堰、九寨溝、黃龍、峨眉山);河北(承德避暑山莊、明清帝王陵)、安徽(皖南民居、黃山)、山東(泰山、孔府孔廟孔林)、山西(云岡石窟、平遙古城)4省各有2處;其余重慶、湖北、云南、河南、江西、甘肅、江蘇、西藏、陜西、湖南、福建等11省市各1處。而由于申報重視程度、申報工作進展、發(fā)展保護矛盾等特殊原因,一些傳統(tǒng)的風景資源大省如浙江、廣西等尚屬空白。另外有一些自然和文化資源都很突出的省份如云南等,還有進一步挖掘的潛力。2 中國世界遺產保護與利用中存在的問題2 1 錯誤的認識觀念世界遺產是人類寶貴的文化財富。但隨著近年來一些世界遺產地申報成功之后知名度大增,游客蜂擁而至,取得了顯著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一些地方和領導對遺產的認識出現了嚴重的錯誤,將遺產這種 不可再生的文化資源完全等同于一般的經濟資源而且是無成本的經濟資源,以旅游價值完全取代了歷史文化和科學價值。于是世界遺產被當作了地方的“金字招牌”和開發(fā)商的“搖錢樹”,有的地方政府公然要求遺產地幾年內要成長為當地財政的“頂梁柱”,市場化炒作,商業(yè)化經營,更有甚者將世界遺產當作地方或私有商品捆綁上市,發(fā)行股票,導致世界遺產遭受無法挽回的破壞。如泰山的3條游覽索道對泰山景觀以及生態(tài)環(huán)境造成嚴重影響;敦煌莫高窟由于游客過多,游人呼出的CO2和光線的影響造成壁畫變色剝落,20年間的人為損壞超過過去幾百年來的自然侵蝕。1) 1)施芳.讓文化遺產澤被后人―――專家評說旅游熱中的文化遺產保護,人民日報,2001 10 232 2 片面的經濟效益世界遺產被利用后具有一定的經濟價值,而這種價值是全面的、綜合的,空間上決不僅限于遺產地景區(qū)內,產業(yè)上更不只限于旅游業(yè)本身。然而,我們目前一方面過分追求遺產的經濟價值,一方面卻又在自覺或不自覺地浪費這種價值,結果是超載利用,低效收益。主要表現,一是過分追求景區(qū)內的直接收益,忽視區(qū)域的整體效益;二是旅游消費結構失衡,食宿交通比例過大,而彈性大、效益高的購、娛比例小;三是過分倚重經濟效益而忽視科學文化效益,打著所謂“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旗號,盲目崇拜市場作用,將自然文化遺產市場化;四是低效益的觀光游覽為主而缺乏參與性強的休閑、科普等利用方式。2 3 錯位的過度開發(fā)(1)無序的建設―――造成遺產地內部“城市化”。遺產地景區(qū)內的“城市化”一方面是由于景區(qū)內部門經濟尤其是第三產業(yè)的商業(yè)、飲食住宿服務業(yè)以及交通業(yè)過度發(fā)展,而且在空間布局上造成商業(yè)網點密布、樓堂館所林立且過分集中于一些游人較多,區(qū)位較好的景區(qū)、景點,從而破壞了這些地區(qū)的原有風貌以及氛圍,降低了風景資源的審美內涵,影響了游客的游覽情趣。另一方面,由于對遺產地內居民點規(guī)劃調控不力、外來人口管理不善等原因,造成景區(qū)內城鎮(zhèn)建設用地、服務設施用地大量擠占風景用地,人口密度和重點地區(qū)建筑密度過高。(2)混亂的布局―――造成遺產地整體“孤島化”。景區(qū)外違反外圍保護地帶的要求,商業(yè)化、城鎮(zhèn)化現象嚴重,從而造成景區(qū)外圍的“孤島化”。遺產地外圍土地的過度開發(fā)或不合理使用(包括產業(yè)部門的不合理布局)、工業(yè)化、都市化的發(fā)展以及環(huán)境污染等原因而使景區(qū)周圍環(huán)境惡化、生態(tài)受損,遺產資源受到嚴重威脅。比如在美國黃石國家公園,灰熊同大溫泉、峽谷、奔騰的溪流和無限的風光一樣,都是黃石公園重要組成部分。但是,灰熊在不斷的遷移,它們要求公園邊界外有更好的生存空間,而隨著外圍人口的增長和生產的開發(fā),灰熊失去了公園周圍的緩沖地帶。再如位于佛羅里達南端的大沼澤地國家公園,曾是著名的水鳥世界,但是由于外圍土地的開發(fā),這些水鳥已減少了90%。在我國,遺產地“孤島化”現象早已存在且相當嚴重和普遍。如承德避暑山莊(與外八廟),由于城市用地的急劇膨脹、工業(yè)迅速發(fā)展和種植業(yè)、牧業(yè)的不合理發(fā)展導致風景區(qū)外圍森林景觀衰敗,武列河水源驟減,山莊內山泉枯竭,昔日“自有山川開北極,天然風景勝西湖”的避暑山莊,終于淪為現代城市所包圍的“孤島”。(3)品位的降低―――造成遺產地整體“瀕?；?。在“一切向錢看”的錯誤觀念沖擊下,許多早已“超載”開發(fā)的景區(qū)、景點,為了牟利,繼續(xù)被當作純經濟對象而遭到破壞性開發(fā)。有的把世界遺產地當作野外游樂場和“吃喝玩樂綜合體”,大興土木,亂建索道、賓館飯店、寺觀廟宇等?！皧蕵烦恰?、“鬼文? ?”等人造景觀也紛紛進入遺產景區(qū),破壞地形、破壞生態(tài),導致自然風景區(qū)人工化、商業(yè)化和城市化,以及自然度、美感度和靈感度的降低,使這批傳世數千年的遺產資源品位嚴重下降,有些遺產因“原作”嚴重受損甚至接近“瀕危”狀態(tài)。2 4 政出多頭的管理我國在加入世界遺產公約以前,對風景區(qū)、名勝古跡、森林公園以及文物等的管理一直實行分部門的管理體制,政出多門的問題一直存在。而現在遺產地范圍內,更有遺產與風景名勝區(qū)、文物保護單位、森林公園、自然保護區(qū)等重疊,而造成權屬不清的問題。沒有統(tǒng)一管理機構,更沒有中央政府的直接控制,風景、旅游、森林、土地、文物、宗教等分別屬于不同部門管理,因此經常出現政策沖突、互相扯皮、經費緊張、有利大家爭、無利沒人管的情況。例如武陵源,作為世界遺產的同時,它還是建設部的國家級風景名勝區(qū)、林業(yè)部的國家森林公園、國土資源部的國家地質公園、國家旅游局的4A級景點。諸多頭銜在表示其重要性的同時,卻給管理帶來很大的不便。2 5 多方面造成的破壞按照國際社會的公認標準,主要有4大類因素威脅世界遺產的安全,一是大規(guī)模公共或私人工程的威脅,二是城市或旅游業(yè)迅速發(fā)展造成的遺產消失的危險,三是土地的使用變動或易主造成的破壞,四是武裝沖突的爆發(fā)或威脅。具體在中國,世界遺產面臨的主要破壞有:(1)自然災害的破壞―――由于自然原因,如氣候、地震、蟲害、暴雨等,對遺產造成的破壞。如安徽西遞、宏村,兩村中主要為明清時期磚木結構的古民居建筑群,當地潮濕的氣候以及白蟻,對古民居造成了威脅。據當地政府提供的一份東南大學建筑系2000年9月的專項調查報告,西遞村90%以上、宏村80%以上的古建筑受到了白蟻的侵蝕,加上山區(qū)氣候潮濕,許多建筑面臨倒塌的危險。1) 1)聶依匆.世界遺產豈能變國民遺憾.2001 07 12:http: www.ctn.com.cn Archive 2001 7 12 98883.html 2)馮昌勇.為給世界遺產峨眉山讓路四川最高電視塔將拆遷.2003 02 12:http: news.china.com zh-cn domestic 945 20030212 11411283.html 3)楊興國,詹國強.武當山火災續(xù):遇真宮招商引資引來“大火”焚身.2003 01 24:http: news.china.com zh-cn domestic 945 20030124 11403321.html 4)彭俊,何小燕.張家界市接受批評還風景區(qū)天然風貌.人民日報,2001 12 13(2)人為災害的破壞―――因放火燒山、清明祭祀、兒童玩火、電路老化等原因引起的人為火災以及砍伐盜伐、工程設施、外來種的引入等多種原因對自然生態(tài)、歷史古跡形成的嚴重破壞。30多年前,有著數百年歷史的峨眉山金頂四周的原始冷杉十分茂密,樹干直徑大多在50cm左右。但是,自1970年在海拔達3000m的金頂建了78m高的電視發(fā)射塔以后,受其強烈的電磁波輻射加上酸雨酸霧的影響,從20世紀80年代開始,這里的冷杉開始發(fā)生變化,先是樹尖掉葉干枯,接著是整個樹干如同得了癌癥般慢慢地枯萎死去,現在不得不將電視塔拆除。2)而2003年1月19日,有著600多年歷史的武當山古建筑群重要組成部分之一的遇真宮主殿突發(fā)大火,最有價值的主殿三間共236m2建筑不到3個小時全部化為灰燼。而火災的主要原因就是該殿被非法租用并因照明線路搭設不規(guī)范而引發(fā)火災。3)(3)違法采掘的破壞―――在風景區(qū)內的礦藏開采、道路建設、工程設施等形成環(huán)境破壞和景觀“瘡斑”。泰山中天門索道的上站就破壞了月冠峰1 9萬m2的地形[3],裸露的白色山體使巍峨壯觀的南天門變得滿目瘡痍。而一些遺產地對石灰石、大理石等礦產的開發(fā)也是屢禁不止。為此,建設部2002年8月14日專門下發(fā)了《關于立即制止在風景名勝區(qū)開山采石加強風景名勝區(qū)保護的通知》。玉龍雪山的索道,在原始森? ??的綠蔭中撕開一條偌大的甬道,引起了小氣候的變化,導致山區(qū)溫度上升,原來終年積雪不化的山峰,在冬季到來前,雪線基本消失。[3](4)無序建設的破壞―――景區(qū)大規(guī)模的違章建設對景觀生態(tài)、審美視覺形成巨大的負面影響。1998年9月,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官員在武陵源進行遺產監(jiān)測時,對景區(qū)的“城市化”、“人工化”傾向提出了尖銳批評,認為“武陵源的自然環(huán)境已變成一個被圍困的孤島,局限于深耕細作的農業(yè)和迅速發(fā)展的旅游業(yè)的范圍內”;“在峽谷入口區(qū)和天子山這樣的山頂上,其城市化對自然界正在產生深度尚不清楚的影響”;“將道路和旅館糟糕地定位于索溪峪溪邊,給河床擠窄的地方造成危險隱患”4)。遭遇“黃牌”后,張家界市耗資近10億元用于恢復核心景區(qū)原始風貌,景觀、生態(tài)、經濟都受到嚴重影響。(4)歷史風貌的破壞―――歷史文化街區(qū)的現代建筑對古街歷史風貌和意境的破壞。如安徽西遞、宏村開始申報世界遺產以來,共發(fā)現私拆亂建問題73處。在西遞村查處的37處違章建筑中,以營業(yè)為目的的有17處。在宏村查處的36處違章建筑中,以營業(yè)為目的的有16處。另一方面,由于人口增長,居民實際的住房需求與古村落保護發(fā)生矛盾,為解決基本居住問題,出現了在原本規(guī)整的院落中加蓋、分割傳統(tǒng)民居,以及使用大量新構件的現象;此外,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居住在古民居中的居民迫切希望改善居住環(huán)境,因此對古屋進行改建,甚至拆除另建新房。上述兩種情況在眾多的文化遺產地大量存在,很大程度上已經損害了遺產的真實完整性。(5)外圍環(huán)境的破壞―――混亂的土地利用、雜亂的環(huán)境對歷史文化建筑和街區(qū)形成的整體環(huán)境破壞。例如八達嶺長城腳下本已店鋪林立,又修建了與長城歷史文化毫不相干的索道、熊樂園、蠟像館、甚至公墓,現在又有開發(fā)商“仰視八達嶺長城及古殘長城之巍峨壯觀”而要建300余套歐美風格的別墅1),嚴重損壞了長城作為中國國家精神象征的整體環(huán)境。3 中國世界遺產保護與利用的對策3 1 改變觀念―――遺產不是搖錢樹 1)張可佳.先賣名氣再賣風光殘長城下豪華別墅施工忙.中國青年報,2002 10 16世界遺產是全人類的寶貴財富而非搖錢樹。明確登錄為世界遺產的意義,認識到登錄為世界遺產要應竭盡全力承擔的“保護、保存、展出和遺傳后代”的重大責任?！豆s》中規(guī)定,“保證本國領土上的文化和自然遺產的確定、保護、保存、展出和遺傳后代,主要是國家的責任。國家為此將竭盡全力,最大限度地利用本國手段、必要時利用所能獲得的國際援助和合作?！薄案骶喖s國為保證保護、保存和展出本國領土上的文化和自然遺產的措施有效,應視其具體情況盡力做到:制定規(guī)劃和總體政策;建立負責這類遺產保護、保存和展出的措施;采取適當的法律、科學、技術、行政和財政措施以確定、保護、保存、展出這類遺產?！笔澜邕z產不同于普通資源,它敏感而脆弱,一旦破壞無法挽回。不能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3 2 產業(yè)整合―――萬紫千紅才是春中國的現實國情決定了合理地發(fā)展旅游等產業(yè)對于文化遺產和自然遺產的保護有積極的促進作用。但是,決不能僅限于旅游業(yè),更不能局限于旅游業(yè)中的觀光游覽業(yè),而應從“大旅游,大產業(yè)”的視角出發(fā),注意到旅游業(yè)與諸多行業(yè)及部門關系密切的特點,加強旅游內部六要素的組合以及旅游業(yè)與其他產業(yè)的協(xié)調共進。在產業(yè)部門上,積極發(fā)展第一產業(yè)的旅游農業(yè)、林業(yè)、畜牧業(yè)和漁業(yè),第二產業(yè)的服裝制造、食品和飲料加工制造、工藝美術品制造、土木工程建筑、交通運輸設備制造等行業(yè),以及第三產業(yè)中的運輸、郵? ?通訊、娛樂、銷售、保險、信息服務等,這些行業(yè)和部門共同支撐旅游業(yè)行、游、住、食、購、娛等旅游產品的六要素。而在產業(yè)配套上,則應逐漸形成以出行系統(tǒng)(旅游交通、旅行社)、接待系統(tǒng)(旅游餐飲、旅游商貿)、服務系統(tǒng)(旅游通訊和信息業(yè))、輔助系統(tǒng)(旅游農業(yè)、旅游工業(yè)、旅游文化娛樂)復合而成的旅游產業(yè)鏈群。3 3 空間重組―――墻里開花墻外香遺產地經濟的發(fā)展具有一定的限制性,然而所在的地區(qū)經濟卻必須大力發(fā)展,如何能在保護遺產資源的前提下又充分利用它擴大地區(qū)知名度,帶動地區(qū)經濟發(fā)展,經濟部門的空間布局成為關鍵性問題。為此,我們應該將遺產地經濟劃分為“門內經濟”、“門外經濟”、“域外經濟”3個分區(qū),以更好地探討遺產經濟與地區(qū)經濟發(fā)展的關系?！伴T內經濟”指遺產地界限范圍以內的經濟,尤其是由旅游活動直接引起的經濟活動,也包括少量為旅游業(yè)間接服務的農業(yè)生產等活動,它與“門外經濟”有較清楚的地域界線,狹義的遺產地經濟即指門內經濟。這里是遺產地的“資源保護基地”及“游覽審美基地”,是遺產地教育科研、山水審美等主要功能的集中展示處,因而具有十分嚴格的保護要求,門票收入(包括景區(qū)門票、科技館、博物館、展覽館等門票)是門內經濟的主要收入來源?！伴T外經濟”指遺產區(qū)界限外緣的城鎮(zhèn)(或個別范圍極大的自然遺產地界域以內的部分原有城鎮(zhèn))作為遺產地高級服務中心或基地而提供的以第三產業(yè)為主的部門經濟,它們均與旅游業(yè)相關,如商業(yè)、娛樂、餐飲、旅館、交通等服務行業(yè),另外也有少量第一產業(yè)、第二產業(yè)的存在。因此,它主要是遺產地的“服務基地”,旅游服務業(yè)收入應該是門外經濟的主要收入。門外經濟沒有明確的外圍界限,它可能本身就是遺產地的外圍保護范圍,也可能在保護范圍之外。門外經濟與門內經濟共同構成遺產地域經濟,即廣義的遺產地經濟。“域外經濟”指遺產地影響范圍內(以行政地域范圍為主)除去遺產地范圍后的經濟部分,它與“門外經濟”并無明確的地域界限,但至少在遺產地外圍保護帶以外。其功能主要為整個地區(qū)國民經濟服務,因而是多種產業(yè)部門尤其第一、第二產業(yè)發(fā)展的主要場所。同時也為遺產地提供部分建設資金、生活生產用品及旅游購品,因而是遺產地的“生產基地”。域外經濟與遺產地域經濟共同構成遺產地地區(qū)經濟。遺產地的建立,是為了更好地保護遺產地資源而非單一為了經營,因此,隨著生產力水平的提高,國民經濟的全面發(fā)展和科學文化事業(yè)的發(fā)展,遺產地的經濟學屬性應越向外越強,越向內越弱,在空間結構上應逐步依照“門內消、門外長”的變化規(guī)律去發(fā)展,也就是說,逐步減小門內經濟活動的比重,為遺產地服務的大量設施則放在“門外”,加大門外經濟的發(fā)展,以遺產地的“品牌效應”促進整個遺產地所在地區(qū)經濟和社會的全面提高,以充分體現遺產地是廣大國民接受自然、環(huán)境教育以及審美享受的特殊公共場所的宗旨。3 4 強化管理―――國家戰(zhàn)略唱主角政出多門、多頭管理的格局,一方面導致各部門只能從本部門的業(yè)務角度出發(fā)認識資源和進行管理工作,造成很大的局限性,另一方面造成了管理上的混亂,以及管理權限上的糾紛,各部門各自為政,從各自局部利益出發(fā),對資源的保護和利用十分不利,甚至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遺產保護的首要責任在國家。可借鑒國際上100多年來的國家公園制度,它在100多個國家實行,并選擇中央政府而不是社群或公司充當遺產地的管理者,反映了公益事業(yè)要由非盈利組織機構用非經濟手段負責的原則。為此,針對我國目前地方利益為重、 管理體制混亂的現狀,有必要盡快實施由國家統(tǒng)一管理的“國家戰(zhàn)略”政策。主要包括:(1)改革現有的管理體制,建立國家遺產管理局,統(tǒng)一負責全國的遺產資源管理;(2)盡快出臺《遺產法》,從立法給以保證;(3)建立遺產專家委員會,參與相關政策、法規(guī)的制定與監(jiān)督;(4)國家加大資金投入;(5)加強世界遺產保護的國民教育。3 5 保護為上―――永續(xù)利用才能真遺產保護是第一位的,有了遺產才有遺產地的旅游。而對于遺產資源的保護,根本在于保護其“真實性”和“完整性”。真實性和完整性(AuthenticityandIntegrality)是世界遺產非常重要的原則,真實性反映遺產在設計、材料、工藝及技術方面須符合真實的原則。而完整性則強調盡可能保持自身關鍵要素、面積、生態(tài)系統(tǒng)、生境條件、物種、保護制度的完整以及文化遺產與其所在環(huán)境的完整一體。任何在自然遺產內大興土木、破壞地形地貌和景觀生態(tài),以及在文化遺產點周圍私搭亂建、大搞娛樂工程、設立各類開發(fā)區(qū)的做法都是與遺產真實性和完整性的要求背道而馳的。大自然和我們的祖先經歷漫長歲月留給人類豐富偉大的遺產資源,我們有責任把它們完好地交給我們的后代永續(xù)利用而不是急功近利地毀了它們。4 結 論以長遠眼光來看,從整體利益出發(fā),遺產保護與利用之間不只存在矛盾,雙方實際上存在一致性。遺產保護工作進行的好,遺產對旅游者的吸引力才會持久,旅游事業(yè)才能得以持續(xù)發(fā)展;旅游業(yè)的繁榮也能夠促進遺產的保護和新生。麗江把旅游收入中的一部分用于古城修復與文化保護,許多瀕臨失傳的納西族文化如納西古樂、東巴歌舞等在旅游大潮的觸動下開始“復活”,打銅、制陶、民族服飾等傳統(tǒng)手工業(yè)也獲得了新生而成為一個產業(yè)。關鍵在于認清遺產本質,合理產業(yè)布局,優(yōu)化產業(yè)結構,完善管理體制。保護好世界遺產,是對歷史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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