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為何自沉昆明湖
1927年6月2日,這一天看起來跟平時沒有什么不一樣。王國維先生起床洗漱吃早餐后看了會兒書,就去上班了。給研究生評定完成績還和同事討論了下學(xué)期招生事宜,甚至順便還借了兩塊錢。
忙完這些他坐著人力車晃到了頤和園,在昆明湖邊抽了支煙,然后就躍身湖中自沉。其實他跳湖的地方水很淺,他是因為淤泥堵住鼻孔窒息而亡的,可見他想死的心多么決絕。
他的遺書中寫道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經(jīng)此世變,義無再辱,可是到底是什么樣的羞辱讓他決意要赴死呢?近百年來的爭論也沒有結(jié)果。主要有幾種說法。
主流的說法是“殉清說”。王國維先生一直留著辮子,是傳說中的滿清遺老。末代皇帝溥任命他為“南書房行走”后來更是冊封為命臣。雖然那個時候滿清已覆滅,皇帝已退位,但是王國維對清朝體制念念不忘,還希望有朝一日還可以重回大清帝國往昔榮光。
1924年,也就是他自沉昆明湖前三年,馮玉祥逼得溥儀東躲西藏狼狽不堪。王國維非常生氣皇帝被這樣對待,大清國顏面無存,認(rèn)為自己受到了極度侮辱。還約羅振玉、柯蓼園一起跳河自盡。最后當(dāng)然沒有成功。
所以他的遺書中的“只欠一死”,結(jié)合此次自殺未果的行為來看,很可能遺書中說的“辱”便是亡國之辱,所欠的就是1924年那次。
我認(rèn)為王國維本人可能患有一定程度是抑郁癥。他自殺并非單一事件導(dǎo)致的,幾種說法應(yīng)該綜合起來。溥儀自身不保,大清不再有復(fù)辟的希望,讓他絕望。跟羅振玉鬧翻,逼他還錢,讓他焦慮羞愧。
據(jù)說革命黨北伐會殺掉留長辮子的人,讓他驚恐不安。還有家中的變故讓他痛苦悲傷。還有其摯友陳寅恪所說追求“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以上種種,壓垮了他。他有才華,他是大師,但是他也是個普通人,承擔(dān)的太多有一天不想再堅持下去的時候,就選擇自我解脫了。所以他自殺的那天才和平時一樣,那么平靜。他說古今之成大事業(yè)、大學(xué)問者的第三種境界: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也許也是他的追求吧。
對于一代學(xué)人王國維,中國學(xué)子必然是不陌生的。而對于他自沉昆明湖的經(jīng)過,今天的人們就未必明了了。據(jù)王國維的夫人后來回憶說,當(dāng)晚王國維熟睡如常,根本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而第二天早晨起床時,據(jù)那時已經(jīng)15歲的王國維女兒王東明回憶,“六月二日晨起,先母照常為王國維梳理發(fā)辮,并進(jìn)早餐,無絲毫異樣?!薄 〉诙?,也就是6月2日的早上8時,王國維準(zhǔn)時來到清華國學(xué)院上班,不僅一切如常,而且還與同事商談了下一學(xué)期的招生事宜。上午10時左右,王國維到頤和園下車后讓車夫在外等候,自己購票入內(nèi)且直奔佛香閣排云殿下的昆明湖。大約11時左右有一個清道夫見有人跳水,便即刻奔來跳入水中救其上岸。雖然整個過程不過兩分鐘的時間,王國 維不僅沒有嗆水,就連背后的衣服也未浸濕,但是由于湖水較淺,而王國維死志堅決,且入水時用力將頭首先栽下,所以口鼻中都被淤泥堵塞,以致窒息而死?! ⊥鯂S自盡時留下了一封遺書,但正是遺書開頭那語焉不詳?shù)膬删湓挘骸拔迨?,只欠一死。?jīng)此世變,義無再辱”。才更調(diào)動了人們豐富的想像力。王國維自沉昆明湖后的第五天,他生前最敬重的良師益友、兒女親家羅振玉得知了噩耗。于是,正跟隨在溥儀身邊謀劃投靠日本人的遜清遺老羅振玉,從天津急忙來到北平清華園進(jìn)行吊唁。可出人意料的是,羅振玉來吊唁的同時還帶來了末代皇帝溥儀的一道“詔書”?! ≌怯捎谟辛虽邇x的這道“詔書”,許多人再聯(lián)想到王國維當(dāng)年“奉詔”欣喜地出任遜清“南書房行走”一職,使王國維之死順理成章地被認(rèn)為是“殉清”。然而,殊不知末代皇帝溥儀這道“詔書”的出籠,卻是源于羅振玉出于政治目的而偽造王國維的“遺章”。羅振玉得知王國維自沉昆明湖后,唆使其子模仿王國維的筆跡,以凄楚哀怨的語氣偽造了所謂王國維的“遺章”,以致感動溥儀下了那道“詔書”。揭露這件事情真相的,是在羅振玉死后溥儀出版的那本自傳《我的前半生》。在書中溥儀說:“王國維死后,社會上曾有一種關(guān)于國學(xué)大師殉清的傳說,這其實是羅振玉做出的文章,而我在不知不覺中,成了這篇文章的合作者?!辈贿^,無論溥儀“合作”那篇文章是有意還是無意,在當(dāng)時和后世都對研究王國維的死因起到了極大的誤導(dǎo)作用?! ‘?dāng)然,王國維生前的外在形象,也多多少少地為“殉清”論者提供了嚼舌的根由,那就是他腦后那根具有強烈象征意義的長辮子。而陳寅恪和吳宓兩教授一致認(rèn)為,王國維腦后的那根辮子,只是傳統(tǒng)文化人的個性使然,絕對不是什么外人流傳的不忘滿清小朝廷的象征。陳、吳兩位國學(xué)大師還認(rèn)為,王國維的死是自殉于傳統(tǒng)文化,而非外人揣測的殉清。關(guān)于這一點,人們可以從當(dāng)年就樹立在北京清華園里陳寅恪教授為王國維撰寫的碑銘中領(lǐng)會出。在這一碑銘中,陳寅恪先生不僅否認(rèn)了王國維自沉昆明湖是殉清或其他的原因外,還著重闡明了他的死是“獨立自由之意志”之緣故。這也許應(yīng)該是王國維自沉昆明湖的真正原因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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