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林深處的哈尼人家
怒那村,一個典型的哈尼族聚居村寨,位于中國、越南、老撾0至15號界碑近旁。 山路崎嶇,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綠色,早晨的山間,空氣里透著清新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待越來越靠近橡膠林、香蕉林深處,村寨的模樣便清晰鮮活起來。遠處山巒起伏,哈尼人家或坐落在繁茂的林間,隱約可見真容;或落腳于山坳里,世代繁衍生息。
傳統(tǒng)的哈尼村寨
曲水鎮(zhèn),位于普洱市江城縣東部,距離縣城65公里,位于中、老、越三國交界處。鎮(zhèn)內(nèi),哈尼族、彝族、傣族、漢族為世居民族,其中哈尼族占全鎮(zhèn)人口的近80%,故而曲水鎮(zhèn)又被稱為“哈尼之鎮(zhèn)”。
曲水鎮(zhèn)的怒那村,是一個典型的哈尼族聚居村寨,位于中國、越南、老撾0至15號界碑近旁。早上八九點鐘的山間,很是靜謐,山路崎嶇,卻也讓這個村寨保留下了傳統(tǒng)的模樣。幾乎家家戶戶的房前屋后都種著香蕉樹,待樹上結(jié)出碩大的香蕉串,村民會給它們罩上深藍色的薄膜袋。家畜在林地里自由撒歡,默然如大山的哈尼人在田地里忙活著,春種夏管、秋收冬藏,山寨有它自己的步調(diào),祥和而寧靜,不被外界所擾。
我們拜訪了哈尼風(fēng)俗禮儀文化傳承人朱黑德的家,是個開放式的小院,院門前便是茂密的香蕉林。見我們來,他忙搬來桌椅、沏好茶水,很是熱情。村寨里像他這樣的哈尼人家共有幾百戶,深居于此的哈尼人,至今仍傳承著其獨特的生產(chǎn)生活方式和傳統(tǒng)文化,尤其是在生活起居、民族服飾、節(jié)日活動等方面。“村里最盛大的節(jié)日是哈尼節(jié),也就是哈尼人的年慶,是每年的農(nóng)歷十一月初八,會持續(xù)3天。”朱黑德說。
期間,全寨的男女老少都穿上新衣,唱歌跳舞、打秋千、打陀螺、走親串戚,互贈臘肉、粑粑,有小伙子的人家,多利用這段時間托媒說親,嫁出去的姑娘,這時會帶著酒、肉、粑粑回娘家祭祖和探望父母。因臨近邊境,熱情的寨人還會邀請越南、老撾、泰國、緬甸等地德高望重的哈尼族民間代表參加,也有中國紅河、玉溪、墨江等地的哈尼人來共赴聯(lián)歡。
團龍古宴
殺年豬,是哈尼人家的大事,村民們會相互幫忙。殺豬前,講究的人家會去翻翻黃歷,選擇吉日。
在殺豬的前一天,要磨好豆腐,以便做豆腐腸。磨豆腐是一道復(fù)雜的細活,得認真地去挑選上好的黃豆曬干,再用石磨磨一道,把殼揚凈,然后再用溫水浸泡,次日用石磨慢慢地磨出來。磨快了,豆腐渣就會多,吃起來就糙嘴。然后,兌上適量的水在鐵鍋里熬煮,要在半熟的時候點上石膏鹵水,這是做好豆腐的關(guān)鍵。
村寨里,一年定要舂一次粑粑,這是祖輩傳承下來的習(xí)俗。并不是每家都有舂碓,所以都是幾家共用舂碓。舂粑粑的時候,寨子里的人會自覺地互相幫忙,不計酬勞。舂粑粑,最關(guān)鍵的是要有一個會拔粑粑的人,這個人要有力氣,也要有嫻熟的拔粑粑的技巧。當(dāng)熱騰騰的糯米飯被舀進碓窩里時,他要指揮舂碓的小伙子或小姑娘們用輕慢的動作來踏動碓,以便在糯米飯冷卻之前讓它凝成團,然后再加大力量去使勁兒舂,拔粑粑的人還要注意避免糯米飯粘在碓窩里。
舂好后的粑粑,放進用芭蕉葉墊好的籮筐里,這叫大粑粑,大粑粑一般可以泡在水缸里一直吃幾個月。若是放在簸箕里,用手捏壓成一個小塊就是小粑粑。這些粑粑待到水氣一干,就可燒、蒸、煮、炸著吃。
過去,每逢哈尼十月年,哈尼族會設(shè)團龍古宴,祭拜天地神靈、祖先,感恩萬物生靈。古宴中有兩道菜是必有的,即雞肉爛飯和柊葉包燒魚,魚多是野生的,肉質(zhì)細膩、香甜,處理好后,用鹽巴、小米辣、胡椒、草果等調(diào)料腌制,然后用柊葉包裹燒烤。雞肉爛飯,所用的雞也是哈尼人家自己飼養(yǎng)的,在山間撒著歡兒長大,處理干凈的雞會被整只放進稀飯里燉煮,一般要燉煮一個多小時。燉熟后的雞會被撈出,切好后蘸著蘸水吃,爛飯則散發(fā)著濃濃的肉香。
雙月豬,是團龍古宴的重頭菜。雙月豬,顧名思義,就是兩個月大的豬,通常有三種做法:一種做法是做成豬肉稀飯;一種是將瘦肉切片,大火爆炒,特色之處是會倒入豬血,加入各種調(diào)料,就這樣生血拌著熟肉吃;一種是將肝臟和腸肚進行爆炒。做法不一,口味各具特色。
跳嘎尼尼
春節(jié),村寨里也很熱鬧。據(jù)說大年初一的早晨,頭雞一叫,男人就要起床,女人也要爭著去打第一桶水,打到第一桶水象征福水滿盈。早飯沒有前一天晚上的豐盛,勝在氣氛。小孩子們把早就想穿的新衣服穿上,然后三五成群地扎在一堆炫耀。
適應(yīng)于梯田農(nóng)耕勞動,具有共同的刺繡圖案、裝飾物品和審美色彩,這是哈尼族服飾的基本特征。哈尼族以黑色為美,將黑色視為吉祥色、生命色和保護色,所以,黑色是當(dāng)?shù)卣穹椀闹魃{(diào)。
“哈尼族沒有文字,依靠世代口耳相傳,保存、充實了一些歌謠,哈尼族很喜愛唱歌跳舞,比較流行的舞蹈有跳笙、嘎尼尼、阿迷車等10余種。常見的民族樂器有葫蘆笙、直簫、三弦、铓、鑼等?!?/p>
朱黑德向我們介紹,跳笙是江城哈尼等民族中流傳最廣的一種舞蹈,動作輕松自若,一個葫蘆笙或一把三弦伴奏,幾十個男女就圍成一圈起舞,自娛性很強,不僅青少年跳,老年人也跳?!氨容^流行的跳笙種類是三跺腳、合腳笙、鉤腳笙、蒼蠅搓腳、三進三退、羊撕打、小白魚翻身、斑鳩吃水等多種跳法?!敝旌诘抡f:“嘎尼尼,是哈尼族的跳鼓扭铓式舞蹈,伴以敲擊铓、鼓或竹筒的節(jié)奏,各種姿態(tài)十分豐富,阿迷車是兒童舞蹈,邊唱邊跳、歡快活潑?!?/p>
說話間,朱黑德拿出了一件哈尼人家的樂器木都(音譯),它的主體是一根竹管,上面打孔,尾部裝置有一個小葫蘆,葫蘆底部被削空,其作用相當(dāng)于一個擴音器?!斑@是我制作的,用了十多年。”朱黑德為我們吹奏了一首哈尼曲調(diào),聲音悠揚,他說這首曲是用于表達男女之間的情意的,早年過哈尼年或是春節(jié),他們就是用木都來互通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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