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蔣冕像

說起閣老二字，年幼時原以為是對有名望者的尊稱。長大了才知道，這閣老實際上是宰相的代稱。中原有些地方，一個縣出幾個閣老都不稀罕，廣西卻是難得，只出了一位正職宰相，那就是桂北全州的蔣冕。

為了撰寫民國時期赫赫有名的禁山里古村落，筆者前不久在王松先生的陪伴下，去了趟禁山里。在拍攝村前的照片時，一村民指對面的山上說，那就是埋有蔣閣老的山。聽村民這么一說，引起了我的好奇。

站在禁山里村前看閣老嶺

筆者早先便聽父親談起我爹爹講述的蔣閣老的故事。故事里便有白石蔣閣老的墓。因為白石又有上白石，中白石，下白石，說準確點，這墓是在下白石，即禁山里附近的寧家村的山上。由于寧家遠不如禁山里有名，所以說起蔣閣老墓，老人便說在下白石的寧家山上。

說起這故事是有一段歷史傳說的。筆者不妨說來聽聽。據我爺爺說，這個墓的墓地是蔣閣老生前親自為自己精心選定的風水寶地，也是他真墓所在。寧家村上游有個村，叫江灣村，江灣村的村名就是因為這里有個江灣而得名。具體地說，這條小江河流經江灣村后，在寧家?guī)X山下轉了一個灣。你可別少看這個灣，相傳蔣閣老之所以選中這個墓地，是特別看重這個灣的，因為在他眼里，這個灣能留得財氣，能讓家族多子多孫、多出貴人。但后來江灣村的河流過這里時卻成了直線，這是怎么回事呢？這要從蔣閣老在朝廷的事說起。

原從江灣繞今閣老嶺而過的山川河，現(xiàn)在幾乎成了一條直線從閣老嶺側面而過

世宗皇帝是在蔣閣老的扶持下繼承武宗皇帝皇位坐上皇帝寶座的。他是武宗皇帝的堂弟，許多事情與內閣大臣意見不一，特別是在立廟一事上，世宗皇帝想尊崇自己的父親，而內閣大臣則根據封建社會的禮教原則覺得應該尊崇武宗皇帝的父親。為了這事，皇帝與內閣大臣多次發(fā)生沖突，世宗皇帝為達到目的，先是想法討好蔣閣老以使蔣閣老站在自己這邊來，后來見此法不行，便對蔣閣老進行威嚇，甚至不惜以不當皇帝來威脅。而蔣閣老也不妥協(xié)，他多次以年老多病提出辭職來抗爭（世宗曾多次挽留他）。相持很久一段時間后，世宗皇帝很生氣，便于嘉靖三年四月批準了蔣閣老退休。蔣閣老退職后的同年七月，世宗皇帝將原來的閣老派160多人廷杖，其中18人被打死（其中包括如今葬在柳州市魚峰公園的柳州人戴欽），罷免或調離閣老派人士180人。但世宗皇帝還未對蔣閣老下手，只是想讓迫使蔣閣老回心轉意。也許是過分對蔣閣老倚重，過了一段時間，世宗皇帝便想讓蔣閣老復出，并作詩一首試探蔣閣老：“聞說江南一老牛，征書聘下已三秋。主人有甚相虧汝？幾度加鞭不轉頭?！笔Y閣老看罷，回詩一首：“老牛用力已多年，頸破皮穿只想眠。犁耨已休春水足，主人何故苦加鞭？”委婉地回絕了世宗皇帝。這讓刻薄寡恩的世宗皇帝惱羞成怒，終于在蔣閣老退休三年后下旨將其奪職削官，以泄對蔣閣老過于倔強的私忿。

蔣閣老為人正直，早為明廷上下朝臣所知。為了鼓勵眾大臣學習蔣閣老那種為人正直、忠于朝廷、樂于為民眾辦事的精神，世宗皇帝死后，穆宗皇帝一上任，便敕令蔣閣老復官，并賜謚號文定，但此時蔣閣老已經逝去36年了。穆宗皇帝總想為蔣閣老做點事，曾派人看了蔣閣老墓地，得知蔣閣老墓地前有一條河在墓前轉了一個灣，便下令將河流改直的，以示對為人正直的蔣閣老的尊重。所以，如今江灣村的村名雖然還叫江灣村，但流經寧家的河流卻改為比較直了。只是穆宗皇帝沒有想到，他那樣做雖然是一片好心，卻不知這樣犯了大忌，以至蔣閣老的后人便再也沒有出什么出類拔萃的人物了。

我對皇帝為蔣閣老改河道的事表示有所懷疑，但因為有這個故事，我一直對傳說中這個蔣閣老墓卻甚為神往。今天到達此地，爺爺故事里的地方就在我的眼前，我自然不會放過，要王松先生陪我走一趟了。

與外面?zhèn)髡f蔣閣老有48墓，36墓，72墓一樣。禁山里的村民也告訴我蔣閣老有許多墓，附近除寧家山上外，山川里面?zhèn)髡f也有一個蔣閣老墓。附近蔣閣老墓，有個巖口廟，但廟廢棄較久，沒人知道供奉的是什么神像了。村民傳說中，這個墓選得好，有村人這樣吟出一首不完整的打油詩道之：水洗金鑼銀響（水沖石頭），……；日里千人朝拜（百姓插田），夜有萬盞明燈（村人點燈）；另一村民吟詩卻較為完整，說蔣閣老墓：左邊有搖錢樹，右邊有聚寶盆；日落金子用斗裝，夜落銀子用秤稱?？傊?，葬墓之處是個好地方。故有俗語：“找到蔣閣老一個墓，能買得全州六鄉(xiāng)到！”

我們從禁山里開車一會兒就到了寧家山旁。

相傳蔣閣老就葬在此山上

山旁遇寧家村民。那村民告訴我們，山上有個巖口廟，早已經廢棄，由于樹枝茂密，不方便去看。這里還有一個巖洞，據說，巖洞里面有很深很遠。村民還告訴我們，這蔣閣老所葬的山，原名黃沙尾，由于安葬了蔣閣老，后來便改名為蔣閣嶺。問及蔣閣老墓，那村民卻告訴我們，他只是聽老人相傳蔣閣老埋在這山上，但沒有見到過那墓究竟在哪兒。估計掩埋里是一個小墓，時間久了已經平了，這樣以免盜賊挖掘。

筆者看閣老嶺，感到還是很有氣勢，卻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到閣老嶺山腳下來看，這里真有一條古河道，村民也承認這一點。

殘存的古河道

由于歲月流逝，這古河道是越來越窄，再過幾年，也許看不到河道的痕跡了。不過，我以為，皇帝下旨為河流改道很可能是一個傳說，它真正改道的原因是一次特大的洪水，當然，這也只是猜想。

蔣廷松原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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