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遺珍:蘇州博物館元娘娘墓出土文物展
現(xiàn)在五十歲以上的老蘇州人,一定還記得四十多年前,曾轟動蘇城的“發(fā)現(xiàn)‘娘娘墓’”,其實,這里是曾被稱為“吳王”的張士誠父母的合葬墓。
那是1964年6月底,蘇州市盤溪小學準備利用暑期擴建校舍,這所小學位于盤門外吳門橋南偏東約三百米處,在即將擴建的工地范圍內,有一個高近4米、直徑10余米的土墩,它旁邊一塊碑石告訴人們:這并不是一個普通的土墩。施工者未敢輕易動土,蘇州市文管會、蘇州博物館得到報告,立即派考古人員來到現(xiàn)場。
固若金湯:曾讓盜墓者無計可施
這塊碑石所刻的是“張吳王母曹太妃墓碑記”。這與乾隆《蘇州府志》、《吳縣志》等文獻所記載元末一度割據蘇州的吳王張士誠母墓在盤門外完全吻合,俗稱“娘娘墓”。
考古人員在調查時發(fā)現(xiàn):墓西北角頂部有處可容一人探入的洞口,深達1米左右。動工那天,是7月7日,到7月底,現(xiàn)場發(fā)掘清理持續(xù)了24個工作日。這座古墓堪稱重重保護,非常堅固。
在首先打開的古墓封土內,由外及里就有四層保護:第一層表面封土厚達65厘米;第二層是堅硬的“三合土澆漿”,厚約40厘米;第三層整齊圍排著11排石板,每排57塊至73塊并列豎砌,石板中貫穿圓木,總體堅固異常;第四層又是“三合土澆漿”,但比第二層的更厚,最厚處有近2米。打開了結構堅固的封土,仍然無法見到墓室,原來還有五層護固:第一層,又是豎身疊放石板,雙孔貫穿圓木。第二層,由厚1.1米的“三合土澆漿”和碎石構成。第三層,是一順一丁平砌的磚墻。第四層,是厚55厘米的夯實石灰和黃土,上面疊放著橫列的石板。第五層,是厚達1.8米的石灰澆漿。
墓塘就深藏在這結構嚴密、固若金湯的外四層、內五層保護之內。墓塘呈3.8米見方的正方形,四壁全用大青石板構筑。四角交接部位,各有鐵板釘斜扣作榫,以防止塘壁松移走動。壁頂順放整塊石蓋板,石蓋板下有粗大楠木,安在塘壁方槽內,以防止蓋石斷裂下塌。墓塘底部鋪設的是37厘米見方的金磚。金磚之下,還鋪著33厘米厚的石灰澆漿和碎石。
“女尊男卑”:為何有悖中國傳統(tǒng)葬式
墓塘內,兩具棺槨東西分放。有疊砌的青磚墻用來楔緊兩具木槨。木槨各長三米出頭,槨內塞滿石灰包,這使槨木保存完好。槨內棺柩前端,各放著一個黃綢裹包,打開后,里面是上下十層疊放的象牙哀冊。哀冊細刻龍鳳圖案,中間刻有文字。
文字顯示,這是“張士誠父母合葬墓”。而不是如同墓旁碑石所書,及《蘇州府志》、《吳風錄》等文獻中所稱“張士誠母墓”“盤門外太妃墳”。兩具棺柩內的情形,卻是“女尊男卑”。男木棺內積水滿貯,尸體已完全腐爛,原來裹于身上的衣服,也已腐朽得一觸即破,依稀還能辨出是黃色錦緞。男棺內幾乎沒什么隨葬器物,只發(fā)現(xiàn)胸部有木盒一件、左側臂部有朝帶一件。女木棺則封閉嚴密。隨葬之物都整齊放在“娘娘”頭前或腰兩側。
“娘娘”肌膚大部分保存尚好,身長1.54米。“娘娘”頭發(fā)插滿金銀釵簪首飾,口含白玉一片,兩耳垂環(huán),兩手腕各戴金鐲一副,手心分別握“日”、“月”金片。左手食指上,還佩戴戒指一枚。
“娘娘”身穿黃色錦緞對襟大袖袍,里穿對襟大袖絲綿襖,襖內又襯對襟黃綢短衫三件。下束緞裙,裙內穿黃錦緞絲綿褲,絲綿褲內有單褲。腳著絳色緞鞋,內穿黃色短緞子襪?!澳锬铩鄙硐聣|著厚薄不同的織錦緞絲綿被三條。第一條厚絲綿被褥上,綴鋪“明道通寶”金錢二十四枚。第二條薄絲綿被上,鋪“明道通寶”和“明道元寶”銀錢二十四枚。
女尸被褥下與男尸身下一樣,都鋪著雕刻北斗七星的笭板一塊,但星位略有不同。而“娘娘”棺底更加鋪了厚約20厘米的香楠木屑。
男女棺柩內為何如此情形迥異?哀冊文字也有披露,原來,張士誠母死于“至正二十五年乙巳歲次五月戊午朔十七日甲戌”(1365年),而張士誠父則早年亡故,在老家泰州丁溪九龍口草草而葬。直到母親死后,張士誠才將父親尸骨從泰州遷來,于當年六月十五將父母“合塋”。
滿目琳瑯:隨葬之物如同在世
因此,墓內的隨葬器物,張士誠也大都是為母親準備的。張士誠希望她在“冥間”仍過著符合王母身份的生活。
除了身穿足著的織錦綢緞、頭戴手佩的“金光寶氣”,她棺中一套銀器尤惹人注目。其中有高24.3厘米、通體葵狀六瓣形的銀奩,下托銀盤,用黃綢包裹著。銀奩蓋面和周身刻有牡丹、迎春等花草紋,十分精致。
奩內上下三層,有子口相合,內盛全套梳妝用具。上層盛銀剪刀一把,形制與現(xiàn)今常用剪刀相同。大小銀刷各一把,都用竹片穿結黃棕刷毛。銀薄片刮器一件,飾以鎏金牡丹。錠式鈕素面銀鏡一面,鏡面圓鼓,仍能照人。中層放著銀圓盒四只,蓋面鎏金,刻有百草花。其中一只盒中還殘留粉跡,一只留有紅胭脂,一只放黃綢做的粉撲。還有小銀罐和大小銀碟各一件,有趣的是小銀罐蓋下還連著一把小勺。下層盛有半月形銀梳一把,梳邊鎏金,梳齒疏朗;銀篦一件,篦齒稠密;銀針六支。還有銀腳刀、銀小剪刀和銀水盂各一件。
在銀奩包裹旁,還放著銀架一件、銀碗兩只和銀筷一雙。銀架上有鳳凰戲牡丹、團花、葵花等圖案,全部精細鏤雕。銀架能隨意放立折合,將銀奩內銀鏡放在上面,十分適宜。
真容不再:有多少遺憾還能重來
“娘娘”棺剛打開時,除了眼珠、鼻梁和面頰部分腐爛外,其余肌膚都呈白色,保存尚好。到場的蘇州醫(yī)學院教授測試了棺中積水后說:“得益于墓室嚴密的封閉措施,這水中沒什么細菌,才使尸體能保存得如此之好?!钡欠?a href='/tianqi/' target=_blank>天氣,開棺后不久,“娘娘”肌膚便開始變色。因當時條件有限,“娘娘”遺體經法醫(yī)鑒定后火化。
“娘娘墓”的發(fā)掘清理,在市民中引起轟動。蘇州博物館于1966年元旦詳盡展示了“娘娘墓”出土文物。一時間,博物館門庭若市。一些觀眾觀賞了精美的隨葬文物后,為沒能見到出土時還基本完好的“娘娘”真容而遺憾。
就在“娘娘墓”發(fā)掘清理8年后的1972年,湖南長沙馬王堆漢墓出土了一具“娘娘”女尸,影響全國。一些博物館甚至復制了馬王堆文物古尸陳列,由此帶來的“古尸熱”,直到“文革”以后的幾年中,一直沖擊著人們還不十分豐富的文化生活。
蘇州博物館在1980年8、9月間引進鎮(zhèn)江博物館《南宋周瑀墓文物古尸展覽》,不足兩個月,觀眾達到28.25萬??粗切┯窟M古尸展廳的觀眾,博物館工作人員不禁感慨:“如果能夠展示當年的‘娘娘’古尸,一定會吸引更多觀眾?!?/p>
(摘自蘇州新聞網)
娘娘墓出土女金冠 元
此冠用極其織細的竹絲編結成網格狀冠殼,用藤或竹條做為內外邊圈,以絲扎固。再在冠殼表面蒙麻及黃薄絹。冠上綴貼孔雀翠毛,出土時色彩尚鮮艷,現(xiàn)已殘存較少。薄絹上用九根金絲由前而后箍牢。冠兩側金絲彎曲成回旋狀。冠的前沿綴有鑲金邊的玉飾五塊,上面分別刻有鼠、虎、牛、羊、兔五肖,以虎居中。此冠于1964年6月在蘇州城南盤門外吳門橋吳王張士誠之父母合葬墓,隨同此墓一同出土的還有大量珍貴文物。
娘娘墓出土金手鐲 元
元代,此鐲為一對,呈橢圓形,含金量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鐲兩端做成兩個龍頭,其中一個龍頭的嘴部連著一顆金球。環(huán)以圓珠聯(lián)成,作龍身;兩首相對,形成雙龍奪珠之勢,造型純樸,別具風格。
銀奩 元
銀奩是采用純銀錘鑿而成,平蓋弧肩起楞,帶圈足,通體為六瓣葵花形,上下共為三層,以子母口結合。銀奩蓋面和器身外壁刻有牡丹、日葵、迎春花等多種紋飾。器內盛有全套梳妝用具和生活用品,亦均用純銀制成,有刷、刮器、圓盒等物品,共24件。銀水盂1件,蓋作復瓣荷花葉形,梗莖灣曲作鈕,廣肩,直口短頸,底內凹,器身鑿團花數(shù)朵,圈足飾斜細點紋一周,高8.8厘米,銀鏡1件,素面,鈕作錠式,鏡面圓鼓,仍能照人(放在同時出土的銀鏡架上)。直徑12.2厘米,銀剪刀2把,形制與現(xiàn)代的相同,長16厘米。銀奩下有托盤、圓唇、淺腹、平底,口沿刻一周纏枝紋,內底刻一組折枝團花。此銀奩每件器物幾乎都使用了彈鑿工藝,就是把銀皮用鎯頭敲制出各種器形,而且能達到當今模制之效。圖案花紋舒展沉穩(wěn),線條生動流暢,他與銀鏡架構成一組完整的梳妝用具,作者必定是技巧相當嫻熟,造詣相當深厚方能達到如此完美統(tǒng)一,是一件難得的傳世杰作。出土于張士誠之母親曹太妃墓內。
銀鏡架 元代
通高32.8厘米,寬17.8厘米,于1996年江蘇蘇州南郊吳門橋張士誠父母合葬墓出土。鏡架折合式,分為前后兩個支架,結構略似交杌。后架上部鏤雕鳳凰戲牡丹紋,框沿為如意式,頂端立雕流云葵花。中部分為三組,中雕團龍,左右二組對稱,如窗式,透雕牡丹,四角有柿蒂形鏤空。下部為支架。
銅鏡式古人用于照顏飾容的一種青銅制品,歷代銅鏡鑄造完成后都經過了打磨拋光處理,從而使其光可照人,為避免光潔的鏡面被磨損,古人通常都用布帛作鏡衣把銅鏡包裹后放置在專用容器內,如竹笥、漆奩、木匣、金屬奩、瓷盒和鏡箱等,這是古人置放銅鏡的基本方式。而大型銅鏡不便經常移動,通常就斜支在臺架上,平時給銅鏡穿上鏡套或蓋上鏡袱(軟簾),這種置鏡方式最早見于元代,至清代依然沿用,《紅樓夢》第四十二回:“黛玉會意,便走至里間,將鏡袱揭起照了照?!钡谖迨兀骸埃▽氂瘢┍阕约浩鹕沓鋈?,放下鏡套?!?/p>
1966年12月,蘇州市郊虎丘公社新莊大隊在平整土地時發(fā)現(xiàn)一座明代墓葬。墓葬位于蘇州城西約五公里左右,在虎丘山的西南,楓橋的東北,南向楞伽山離運河約半里許。蘇州市博物館在貧下中農協(xié)助下,進行了清理。確認此墓為明代萬歷四十一年(1613)王錫爵夫婦合葬墓。該墓出土了官員的忠靖冠服,衣長128厘米、袖長116厘米、寬44厘米,胸前綴有補子。同時出土的還有忠靖冠、瑪瑙發(fā)簪、銅香爐、小臉盆架、小木床、小馬桶、小木椅等。
王錫爵(1534~1614)字元馭,號荊石,南直隸太倉(今屬江蘇)人。萬歷十二年至十八年(1584~1600)任文淵閣大學士;萬歷二十一年正月至二十二年五月(1593~1594)任武英殿、建極殿大學士,任職時間前后共5年多。卒后,贈太保,謚文肅,賜葬,敕建專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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