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質人揭秘兩塘千年傳奇紀實

圖/文 貴州省地礦局101隊 王康年

準備出發(fā)

千年遺夢“雷打塘”，“三塘鼎立”，神奇的傳說等你來揭秘，或許還能邂逅“迎客雨”！

“九里龍?zhí)痢薄笆锔上?，“崩坡塘”的?a href='/techan/38665' target=_blank>紅豆杉樹會下雨！

劍河雷打塘

很久以前就聽說過，黔東南有兩塘，即兩大天然山間湖泊，分別是劍河清水江畔的“雷打塘”和榕江平永的“崩坡塘”。兩塘北東—南西直線距離約66km，其中劍河雷打塘據說是除威寧草海之外的貴州第二大天然湖泊。

數(shù)百上千年來，兩塘恬靜安祥地隱藏在松濤澎湃的大山深處，沒有人工湖泊的豪華喧囂，沒有大江的帆影如梭，沒有大湖的煙波浩淼，像端莊嫻淑的少女，靜靜地躺在萬山環(huán)抱之中，充滿著神秘的色彩，流傳著神秘的故事。

榕江崩坡塘

關于兩塘的成因民間眾說不一，古代科學不發(fā)達，對自然現(xiàn)象的認知缺陷，往往繁衍出各種版本的傳說故事，尤其是教人為善、敬畏自然的民間傳說，潛移默化地成為一個民族、一個村寨或一個宗族默守的社會規(guī)范，追求情愛自由的浪漫或凄美故事更加得到青年男女們的青咪，被一代一代地流傳下來，越傳越精彩，越傳越真實，越傳越神奇！

2008年負責“榕江縣地質災害調查與區(qū)劃”基金項目時，驚然發(fā)現(xiàn)，榕江崩坡塘竟然是一個大型老滑坡形成的堰塞湖，至今仍保留著“十里干溪九里塘”的奇觀。后來又聽說劍河的雷打塘也是老滑坡形成的堰塞湖，但一直沒有機會一探究竟。對于地質工作者，黔東南這個淺變質碎屑巖大面積分布地區(qū)，地殼相對穩(wěn)定，出現(xiàn)兩次如此大規(guī)模的滑坡并形成堰塞湖，在國內也實屬罕見！是怎樣的地質環(huán)境條件？是什么原因誘發(fā)了這兩次大規(guī)模的滑坡？總有一種不探究竟不罷休的沖動。借此國慶長假之際，景區(qū)人潮擁流，家人沒空，于是獨自一人駕車前往，且當一次輕松的“微旅行”，又是一次攝掠之行，更主要是為“黔東南淺變質碎屑巖區(qū)不穩(wěn)定斜坡地質災害及防治工程研究”科研項目收集資料，可謂一舉三得！

雷打塘位于劍河縣南加鎮(zhèn)北東約4公里，由大、中、小的“嫂塘”“姑娘塘”和“狗塘”三塘組成，漲水時三塘聯(lián)成一片，枯水時又各自成塘。其中嫂塘最大，根據谷歌高清衛(wèi)星影像測量，嫂塘長約900米、最寬約215米，姑塘長約185米、最寬約135米，三塘水域面積約0.143平方公里（14.3公頃，214.5畝），水域周長約2.65公里。

崩坡塘位于榕江縣平永鎮(zhèn)北面約15公里的大山深處，據《中國水名詞典》，崩坡塘“為天然池塘，塘面最寬處160米，最深處10米。塘周植被覆蓋良好，蒼木蔥郁，碧波青障，環(huán)境幽靜。相傳在300年前，暴雨天作，山坡崩塌，截斷烏婆河水形成湖塘，故名崩坡塘”。根據谷歌高清衛(wèi)星影像測量，崩坡塘沿溪溝曲彎展布如“飛龍狂舞”，長約1000米、最寬約190米, 水域面積約0.08平方公里（8.02公頃，120.36畝），水域周長約2.48公里。

一次說走就走的“微旅行”，行前對兩“塘”的衛(wèi)星影像進行了解譯，大致解譯出兩個老滑坡的邊界和主滑方向，準備好地質工作必備的地質圖、地形圖和羅盤、地質錘、放大鏡、卷尺、記錄本等，無人飛機和壓箱已久的尼康單反加6鏡頭不可少缺。

地質勘查工具

借此機會，普及一下滑坡的年代概念吧。古滑坡是指地質年代第四紀全新世（約1. 17萬年）以前發(fā)生滑動現(xiàn)今整體穩(wěn)定的滑坡，老滑坡是指第四紀全新世以后發(fā)生滑動現(xiàn)今整體穩(wěn)定的滑坡，新滑坡是指現(xiàn)今發(fā)生或正在發(fā)生滑移變形的滑坡。形成兩“塘”的兩次大規(guī)模滑坡，都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有據可察，現(xiàn)今整體穩(wěn)定，因此都是老滑坡。

攝影、露營裝備

晴天下雨“雷打塘”

國慶長假第一天，在擁堵的滬昆高速上緩行近兩個小時，從劍河縣城下了高速，呼吸著江面上拂來清新的空氣，沿清水江畔驅車而下。擴建后的311省道路面不錯，道路彎彎曲曲，車輛稀少，差不多兩小時就路經雷打塘到達南加小鎮(zhèn)，我成了鎮(zhèn)上最好旅館—紅荊花大酒店的第一位旅客。休息了兩個小時，下午四點開車返回雷打塘。

雷打塘

在與寨中村民的閑聊中，說起雷打塘的傳說故事，樸實的村民們頓時滔滔不絕，而且還一口氣講述了好幾個版本。

神仙版本是流傳最廣的版本。相傳這里的千家寨人心太壞，上天有意嚴懲，遂派一老神仙下凡，變成一個滿身膿瘡的叫花子老太婆，挨家挨戶求歇腳過夜，直到最后的第一千家才被好心的母子倆收留，并把家中唯一下蛋的母雞殺了款待她，還為她清洗敷藥。神仙感動，于是叮囑母子倆要緊閉門戶，無論外面發(fā)生任何情況都不要打開門窗，直到天亮一切平靜后才能開門外出。當天晚上，雷雨交加，地動山搖，母子倆驚慌驚恐過了一整夜，一直等到天亮恢復平靜后才敢打開大門，結果發(fā)現(xiàn)自家的房屋已經離開原來的地基，搬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如今仍叫翻家寨），登高遠望昨日的千家寨已變成了三眼碧綠的水潭。

狗塘與嫂塘間的烏龜背

其次是姑嫂版本。相傳千家寨里有一姑一嫂，常年不和，互不相來往和打招呼，但很多事情又非得聯(lián)系，于是就讓家里的狗作為傳信的工具。一次，小姑需要嫂子房里的一個刺繡花樣，不便自己去，就派狗去叼，狗連叼了幾次都不對，小姑一氣之下對狗拳打腳踢。天上的王母娘娘知道此事后非常生氣，就把她們變成了三眼湖塘，以示懲罰。

塘后方斷崖

凄美的愛情版本。相傳千家苗寨有一個美麗的、能歌善舞的苗家姑娘，在一次“六月六”趕歌場上遇到一個打獵的漢族后生，兩人對了三天三夜的歌，難分輸贏，于是心生愛慕，一個非姣不娶，一個非郎不嫁。奈何姑娘的父母極力反對，并在寨子里給她包辦了一門親事。兩人見迎娶無門，只有選擇偷婚。姑娘和嫂子親如姐妹，眼看這對有緣人就要被拆散，善良的嫂子可憐小姑，一天夜晚，在嫂子的幫助下姑娘逃出了閨房，可惜還是被發(fā)現(xiàn)，全寨男人帶著火把獵槍，牽著獵狗滿坡圍堵，結果漢家小伙的獵狗為了保護主人，被寨子的狗咬死，尸體被拋下深澗。這對年輕人被圍堵在木橋中間，知道被抓回去，也要被亂棍打死，干脆雙雙跳崖殉情。嫂子也因為違反家規(guī)，被浸豬籠處死。老天爺實在看不下去，就用雷電火閃劈得山崩地裂，把整個寨子淹埋，嫂子變成了嫂塘，姑娘變成了姑娘塘，忠實的獵狗變成了狗塘，勇敢的漢家后生變成了一座人形山陪在姑娘旁邊叫人形坡。正好那天是“六月六”趕歌場的日子，寨中所有的姑娘后生為他們唱了三天三夜的山歌，“六月六”趕“歌場”的習俗流傳至今。

雷打塘與清水江水天同色

傳說精彩感人，以神化的故事來解釋當時不能解釋的地質現(xiàn)象，這也是泱泱華夏幾千年非物質文化傳承的主要形式和途徑。以神化精彩感人的故事，從孩童時起，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講故事的影響和教化下，長大做一個善良正直的人，是中華民族最原始、最傳統(tǒng)的文化教育和傳承方式。塘邊的村民因從小受傳說的教化和影響，民風淳樸厚道，敬畏雷雨自然，對人友善，家庭和睦，即使偶有紛爭，怨仇從不隔夜，若有陌生人來訪，都要殺母雞款待。更有周邊認為命中缺水的人，都要前來祭拜雷打塘為“干爹”“干媽”，不辭艱辛帶魚到塘里來放生，希望得到雷打塘的護佑。

塘邊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再次來到塘邊，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塘堤上，看農家晨煙四起，聽村中雞鳴犬吠不絕，看湖面碧波微微，聽林中鳥語蟲鳴悅耳，靜靜地感受著塘邊寧靜的氣息，深吸一口塘面拂來清新的空氣，心靈變得如此寧靜，卻又波瀾壯闊。也許運氣不好，沒有邂逅絢爛的朝霞，卻遇到一伙在風雨長廊上露營收拾好裝備準備出發(fā)的游客，我也正準備打開無人機箱打算航拍全景，突然，豆大的雨點傾泄而下，拍打在臉頰上還真有點生疼，碧綠的湖面上濺起片片水花，抬頭一看，清晨淡藍色的天空只飄著一層層薄霧。什么情況？沒烏云怎么也會下雨？當這群背包客們全部離開，雨也停了，就短短十幾分鐘時間。傳言非虛，只要有客人第一次到寨子里來，或多或少都會下雨，久而久之，人們知道這個秘密后，第一次或陪同客人第一次到塘邊，都要帶上雨具，否則會變成落湯雞。后來三板溪水庫蓄水，公路抬高從村邊通過，來的人多就不靈驗了。聽到這個傳言時，我還有點將信將疑，沒想到就真遇到了，還是晴天下雨。

雷打塘全景

對于地質災害工作者來說，根據地形地貌、地質構造和巖土體特征等地質環(huán)境條件，不難判斷出雷打塘老滑坡的范圍、規(guī)模、滑向和形成過程。首先通過地形地貌特征進行宏觀判斷?；潞缶売袘已虑捅?，而且滑坡后緣呈平臺狀，滑坡體宏觀扇形特征明顯。其次通過地質構造特征判斷是否具備崩塌滑坡的基本條件。沿嫂塘的沖溝是一條北東方向的陡傾角正斷層（在嫂塘和姑塘連接的風雨長廊邊還能看到斷層面和破碎帶），加之以北西方向為主的直立節(jié)理特別發(fā)育，沿這些構造帶經歷漫長的表生地質作用形成了陡峭的地貌，這也是此地區(qū)北東、北西兩個方向的直線狀沖溝特別發(fā)育的原因。沿多組節(jié)理面、巖層面等結構面，巖體被切割成塊狀，在陡崖臨空地段容易發(fā)生崩塌，而此斜坡又是順向斜坡（即地層傾向與坡向一致）又容易沿巖土接觸面發(fā)生滑坡。三是通過巖土體出露特征初步判斷滑體厚度。根據村民描述，開挖屋基時上部通常是3米左右的塊石堆，才挖到土黃色的粘土層，很難挖到基巖層。因此，推測雷打塘老滑坡的形成過程，是由陡崖段發(fā)生大方量崩塌，形成塊石流后沖擊、鏟刮坡腳土體及村落發(fā)生快速滑動，堵塞兩條沖溝交匯處最終形成堰塞湖，滑坡主滑方向345度。初步測量滑坡堆積體縱長約750米、前緣橫向最寬約450米，按平均厚度8米估算，崩塌、滑坡方量達120萬立方米。

雷打塘老滑坡體全貌

村民在湖底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瓷器、瓦礫粹片和石碓、石磨、石粑槽等人類生活痕跡以及倒插的杉樹、松樹、柏樹等古風景樹，由此判斷被淹埋的村寨也應該是個有數(shù)百年歷史的古村落，災難來臨時是全寨遇難還是有部分幸免于難？就不得而知了。從居住條件來看，對于清水江一帶陡峭地形條件惡劣地區(qū)，水路又是古代交通之重，此地算得上是宜居之地，能容納數(shù)百戶人家肯定沒有問題。在封建社會及之前的任何朝代，如果在此地集中居住有數(shù)百戶人家，應該是個集鎮(zhèn)吧，有沒有歷史記載呢？對于滑坡發(fā)生時間，有說滑坡發(fā)生于4000年前的說法顯然不科學。首先，據史籍記載和傳說，4000年前中國從五帝時期進入奴隸制社會，黃帝戰(zhàn)蚩尤“七十一戰(zhàn)”仍無法取勝，黃帝求告“九天玄女”終于打敗蚩尤，蚩尤后人“南蠻”南下遷徙于殷周時期（公元前1562-前770）在今湖北清江流域和湖南洞庭湖一帶生息，約春秋戰(zhàn)國時期（公元前770-前476）在巴蜀、夜郎以及荊州等地活動，秦漢時（公元前221-公元8年）大部分苗族先民在武陵郡、牂柯郡、越巂郡、巴郡、南郡等地定居，小部分才繼續(xù)遷徙到黔東南。因此，4000年前此地還沒有苗族。其次，中國原始瓷器雖起源于3000年前，但真正意義上瓷器產于東漢時期（公元25-220年），至宋代進入繁榮時期普及民間，再說4000年前也沒有瓦片吧？其實只要找行家鑒定湖底瓷器年代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的塘邊村以楊、袁、姜等八大姓為主，遷于此地據說已有十二代人左右，有從天柱遷居于此，也有從鄰村苗寨侗寨遷居于此，還有是清乾隆年間沿江設置“二十一屯堡”之一的天培堡屯軍的后裔，經歷長達數(shù)百年的苗、侗民族與漢族文化融合、通婚融合，在民族矛盾和斗爭中相互影響，相互促進，如今的建筑風格和生活習俗既有苗侗民族元素，也有湖南一帶漢族徽式元素。

秀美的地形地貌景觀，與地球漫長的地質作用密切相關，是地質作用的產物，是不可復制、不可再生的地球資源和遺產。雷打塘不僅是老滑坡形成堰塞湖的遺址，三塘上游匯水面積僅6平方公里，以至湖水四季不枯又不溢，其水圈、生物圈在氣候交替變換時節(jié)溫差作用形成了綜合光影效應，有“濁濤雪兆”“水上霓虹”“湖中噴玉”“天然涼風洞”等自然奇觀，結合民族文化元素，好好打造一番，既是科普基地，又是休閑娛樂的好去處。

“九里”龍?zhí)痢笆铩备上?/p>

古州（榕江）一帶廣為流傳的民謠“十里干溪九里塘”，“十里干溪”是指從龍?zhí)恋奶量谀现料掠蔚臑跗耪?，溪溝有近十里長但溪水干涸，“九里塘”是指從龍?zhí)恋奶量诒敝辽嫌蔚臍w通寨溪溝，形成了九里長的湖塘，傳說有龍出現(xiàn)又叫“龍?zhí)痢薄?/p>

“龍?zhí)痢兵B瞰全景

龍?zhí)恋某梢蛞矘O富神秘色彩。其中《古州廳志》記載：“相傳舊系村寨，一夕雷雨大作，聚成大浸潭。內有靈犀旱腸，求雨多驗”，《榕江鄉(xiāng)土教材》（民國32年編）記載：“有龍在湖內”。

“龍?zhí)痢毕掠巍案上比?/p>

其中民間流傳最廣的故事，于乾隆10年（公元1745年）夏，持續(xù)三日雷雨交加，狂風暴雨，夜里突然山崩地裂，地動山搖，山腳的“古腦”苗寨百余棟房屋在黑暗中被潰崩的山體瞬間淹埋，十多里的溪溝變成了汪洋內海，因此得名“崩坡塘”。相傳在此之前，溪邊一戶人家因深更半夜好心收留了一位衣裳襤褸的老人，老人感動，臨走前泄露天機告訴這家人“某月某日此地要變成汪洋大海，到時一定要逃離”，于是這戶人家相互轉告眾人，全寨人提前撤離才幸免于難。后來有人說：“那個借宿的老人是一條龍，我們不要忘了它的大恩大德”，于是劫后余生的村民們便在塘邊南面的小山上修了座龍王廟，每逢天旱便在廟前隆重舉行乞降大雨的祭祀活動。

龍王廟前民國十年功德碑

經歷近三百年的洪水沖刷和淘蝕，如今的“龍?zhí)痢彪m然沒有“九里”但也足有兩里長，“干溪”雖然沒有“十里”但也足有三四里長。坐落在塘出口的村寨叫塘口，60多戶近200人基本全是清白堂楊家，從江西遷居于此已有九代近200年。坐落在塘北入口的村寨叫塘古腦，60多戶近200人以龍姓人家為主，坐落在塘東入口的村寨是以吳姓人家為主的彎寨和烏邦，坐落在老滑坡后緣平臺上的怎更寨40余戶以弘農堂楊氏為主，遷居于此也都是200年左右，都是“崩坡成塘”后才定居于此。更巧的是，于三年前有一卜姓人到此地尋找祖墳，說是他們的先人因此地家園被淹成塘后才逃離至湖南新晃，已有十二代人，說明形成崩坡塘的滑坡發(fā)生時間于清朝乾隆10年（公元1745年）有近300年歷史是可信的。

雙龜戲水圖

我于10月3日中午從劍河南加出發(fā)，經錦屏河口、地茶，從隆里上高速，然后在榕江下了高速，走走停停，下午6點終于到達龍?zhí)痢]曾想湖邊的小山莊住宿條件還不錯，干凈，有檔次，在山莊住了兩晚，我是山莊里國慶節(jié)假期間唯一入住的旅客。

平寨-怎更-中寨一帶是一條區(qū)域性北北東方向斷層，斷層破碎帶內巖體破碎，地形陡峭，在持續(xù)強降雨影響下，坡體沿怎更后山向下急劇崩滑，主滑方向向東（約80度），形成的滑坡堆積體縱長約600米，前緣最大橫寬達900米，保守按平均厚度6米估算，滑坡體方量至少200萬立方米，實屬罕見。

龍?zhí)晾匣氯?/p>

與劍河雷打塘不同，龍?zhí)辽嫌螀R水面積足有27平方公里，由兩條主溪溝流水匯入，近南北向常年流水溪溝由北面的塘古腦匯入，溝長達10公里，南西方向季節(jié)性溪溝從東面的彎寨匯入，溝長約4公里。龍?zhí)晾匣露逊e體的物質成分與崩坡塘老滑坡也不同。崩坡塘老滑坡堆積體以較大的塊石為主，直徑往往達到50厘米左右甚至更大，層次分明，上部為塊石層，下部為粘土層，加之匯水面積小，堆積體堰壩不易被洪流沖潰以至保存至今。而龍?zhí)晾匣露逊e體以粘土為主，碎石次之，碎石塊徑通常以小于30厘米為主，很少見大的塊石，堆積體堵塞溪溝形成堰壩后，被洪流逐年沖潰，經歷了近300年，下游的河段逐年被碎石填充抬高河床，形成了“十里干溪”的奇觀。

航拍“十里干溪”

如今的龍?zhí)裂呷?，如埋藏在深山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如一條飛龍在青山碧水中狂舞，湛藍的湖水和翠綠的山峰相依相偎，漫步在湖濱，如在畫中游，塘岸綠影悠悠，古樹參天，滿山翠綠色，印照碧水中，遠近高低濃翠處，橫看成嶺側成峰，享受著大自然賜予的綠意清悠，湖畔農家客滿時，魚船歸來米酒香，品嘗一道農家美味的塘魚和一酌香甜的米酒，忘了身在何處，忘記城市的喧囂和繁華。與劍河雷打塘相同，特殊的地形地貌，龍?zhí)恋乃?、生物圈由于溫差作用和氣候交替變換時節(jié)形成光影效應，盛夏酷暑時節(jié)，龍王廟旁的百年老紅豆杉樹飛下毛毛細雨讓人清涼無比，秋后的農歷九月二十上下，塘中出現(xiàn)“一日三色水景”奇觀，寒冬臘月，塘南面出口處亂石成堆之中股股熱氣裊裊升騰出現(xiàn)“龍王出氣”奇觀。塘周村寨有蠟染、剌繡，飄然起舞的蘆笙舞，鳥語豹叫的蘆笙調，嫁姑娘送魚抬禾等別具一格的民族傳統(tǒng)文化。合理地開發(fā)利用，又是一處集科普教育、品民族文化和休閑娛樂為一體的多元化旅游勝地。

塘邊鎮(zhèn)寨榕樹

150年紅豆杉

受世代相傳的傳說故事教人為善的影響，這里的民風一樣淳樸，樂觀善良，熱情好客，讓每一位遠來的客人有種無比親切的久違的回家的感覺。在路上，正好遇到一群村民揮著長刀在路邊清理草木，有男有女，我好奇地問：“是村里請你們清理的嗎？”一位村民笑笑對我說：“閑時我們自發(fā)組織的啊，為自己出行方便嘛！”

村民自發(fā)組織砍草清路

龍?zhí)烈螨埖妹褒埗鳌钡墓适聜鞅楣胖輧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鄉(xiāng)間秀才編了一首酒令歌世代傳唱。an

太陽出來照四方，古州處處好風光。

廳城北去九十里，有個地方叫龍?zhí)痢?/p>

民間傳說已久遠，某日此處有災殃。

龍王為把民來救，變個路人討歇堂。

寨里的人良心好，好酒好飯待龍王。

為了感謝主人恩，透露天機救老鄉(xiāng)。

某月某日有大雨，山崩地裂釀成塘。

那天你們要躲避，把家搬到高地方。

到時果然傾盆雨，山搖地動霧茫茫。

大河小溪水猛漲，怎更往下大塌方。

人們躲在高處望，眼前一片水汪汪。

全得龍王來通信，全寨免遭難一場。

大雨停后水還在，十里干溪九里塘。

塘中一日三色水，風吹水波放毫光。

魚在塘中好自在，鳥在天空任飛翔。

蚌殼一個十斤重，泥鰍也有尺把長。

有樹晴天會下雨，百年松樹三尺長。

你若春天跑來逛，水塘四周桃李香。

你若秋天跑來逛，燒魚糯飯任你嘗。

豬槽船上游一趟，神魂顛倒忘回鄉(xiāng)。

山美水美人更美，人間仙境在龍?zhí)痢?/p>

后 記

傳說終歸是傳說，是民間茶余飯后的娛樂，也是民間非物質文化傳承和教化后人與人為善的文化形式。但在自然災害面前，人類的力量往往是蒼白無力的，或許是因為持續(xù)強降雨誘發(fā)的這兩次大規(guī)?；?，發(fā)生前已有斜坡變形破壞的前兆，是否有人提前發(fā)現(xiàn)了，并及時發(fā)出預警，才有人逃離現(xiàn)場而幸免于難的說法，之后被科學不發(fā)達時代的后人神化了成神仙和龍來救世，而演變成傳奇故事流傳至今？就不得而知了！

來源：貴州地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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