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城腳下有個泉眼星羅密布的山村
文 | 景義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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濟南號稱“泉城”,有趵突泉、黑虎泉、珍珠泉、五龍?zhí)?/a>等名泉,冠絕宇內(nèi),聞名遐邇;濟南的章丘,號稱“小泉城”,也有百脈泉、眼明泉、墨泉、淑玉泉、梅花泉等享譽九州,名揚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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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的家鄉(xiāng)章丘石匣,作為瀛汶河的源頭,汶河兩岸的泉也是星羅密布,雖沒有被刻意粉飾、有根有底、流芳百世,但也以其獨特的存在形式和功用,為石匣人民所愛戴、傳頌和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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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時間拜讀前輩元華叔的《石匣村自然資源與歷史文化概況》,其中有段"石匣古井泉"的記載,全面地介紹了石匣有名字的井泉,根據(jù)自己的記憶所及,也能大部分對號入座,于是便產(chǎn)生了再加詳細(xì)敘述的想法,以便有更多的故事讓后來人更加了解故鄉(xiāng)的多彩與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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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水泉】是家鄉(xiāng)赫赫有名的泉,位于村西石匣附近,一年四季,水流不止。據(jù)說是清道光《章丘縣志》所記載的報效泉,礙于才疏學(xué)淺,不能提供充分的佐證。家鄉(xiāng)才女袁媛在《石匣涼水泉和王八炕的傳說》中曾這樣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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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有四片區(qū),在村西片區(qū)有一方古井,古井的下方有一不大不小的尖尖的出口,像極了一把茶壺的嘴兒,古井中的水從這尖尖的孔汩汩流出,形成一股泉水,名曰“涼水泉”,水流自西向東,匯成了一條小河。泉水流出之處,結(jié)了厚厚的綠色青苔,別有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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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人們對它的喜歡遠(yuǎn)遠(yuǎn)勝于對它的依賴。它的水冬暖夏涼。若是夏日里打一桶泉水泡上一個西瓜,那滋味甘甜可口,沁人心脾,會把一天在地里的勞作之苦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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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水泉的泉水洗去了人們的疲倦,滋養(yǎng)了人們的善良品性。冬日三九四九凍得拿不出手時,這里的水依然像溫泉一樣咕嘟咕嘟地冒著。早些年若是誰家囤積的大白菜凍得蔫了,在泉水中一洗,便立刻脆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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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這樣的記載已是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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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水泉】又稱滴水崖,在村中袁家橋北鄰,北鳳坡斷崖之下,泉水自滴水崖的巖縫中汩汩流出,夏日水量充沛,落水猶如水簾,流入下面的溝渠,供下游村民飲用及灌溉;寒冬來臨,滴水成凌,剛剛流出的泉水水溫較暖,水滴乍落,漸起的水花形成團團霧氣,如臨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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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井泉】這是我自己給它取的名字,因為我感覺它的存在給予了全村人甚至周邊村莊的鄉(xiāng)親們巨大的幫忙,有必要對其進(jìn)行載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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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井泉位于袁家橋南側(cè)的場院內(nèi),起初有沒有泉的存在已無記憶,只記得在1992年左右,恰逢千年一遇的干旱,飲用水都無法供給,農(nóng)田里的莊稼幾乎要絕收,村里的井泉近乎干涸,人們的日常生活面臨嚴(yán)峻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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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籌莫展的時候,村里人決定集資打機井,因干旱的原因打下去一百多米也沒能打出水,大家?guī)缀跻艞?,后來有人提議再繼續(xù)打,不能半途而廢,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又打了幾十米,泉眼終于涌出了清冽的甘泉,并且水量極大,水從直徑十厘米左右的水管噴涌而出,從袁家橋注入河中,幫村民們度過了干旱的難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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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村民們?yōu)楸碚脵C井泉的偉績,為其修建了一座小廟,每逢重大節(jié)日都會自愿為其供奉上豐盛的貢品,把其當(dāng)作神一樣的存在,并且村民們達(dá)成約定,非特殊年份(大旱之年),不會隨便使用機井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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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井】位于袁家橋和北溝子橋之間升仙橋的北側(cè),真武廟之前。記憶中的真武廟不大,草屋頂上長出了高高的青草,窗子用石頭做成,形狀像舊時的銅錢,門前擺著一塊破舊的磨盤,此廟曾經(jīng)被人租用,開了個百貨店,后來被修葺成現(xiàn)在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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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井就坐落在廟前,由于歷史悠久,井口的青石被磨得锃亮,井繩在青石板上磨上一道深深的凹槽,井水水量很足,感覺趴在井口伸手就能夠到水?,F(xiàn)在經(jīng)過重修,青石堆疊,層層整齊,異常美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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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泉】位于北溝子橋之上,升仙橋之下、羅鍋橋旁,河道北側(cè)小道拾階而下,你會看到一個青石板壘成的方池,池中泉水從石隙中汩汩而出,清澈無比,滿月之夜,能映出一盤圓圓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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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其未在主干路上,未因路面拓寬而遭到破壞,是目前保留原樣最完整的古井泉。仙人泉的名望因羅鍋橋的存在而異常響亮,“人在橋下走,水在橋上流”便是對羅鍋橋的抽象寫照,非常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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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北泉】在大莊通往北坡的路上,沿大莊獅子胡同西邊的胡同往北坡走即可看到在高高的崖壁下有口泉眼,此泉為大北泉。一般在夏季盛水期,泉水外涌,水量充沛的情況下,水流沿胡同中溝渠匯入村中主河道。近年有村民在泉眼下方用水泥固了一方小水池,可在內(nèi)洗菜、洗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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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涯泉】位于村中,李家橋之下,懶皮窩子之東,在河墻上有一排向下的臺階,能從路面直達(dá)河道,原為大莊吃水之泉。此泉不深,但是非常奇妙,泉底有塊青石,石上有縫隙,泉水從縫隙中汩汩冒出,我們小時稱之為“漾泉”,后來因他人房屋修葺,泉脈隔阻,此泉廢棄,村民們又在其斜對面、李家橋西南側(cè)修建了一口水井,成了大莊鄉(xiāng)親們的主要飲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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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泉】又稱泉子眼泉,位于村東石羊附近,泉子崖橋下面,泉臨河涯,后為石井。我曾在《泉子崖的故事》中有詳細(xì)的記敘。一泓泉水、一份情感,我對它的感情在字里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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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井泉】位于村東,古升仙橋之西、鳳坡麓腳,元佩大爺家門口正對處,青石為井,泉水甘美。此井泉在大旱之年也曾立下汗馬功勞,那時鄉(xiāng)親們天不亮就排起了大長隊,擔(dān)著鐵水桶,手拿水瓢,年青的壯小伙下到井底,只為等到青石巖縫中滲出的泉水,十幾分鐘才能刮到一瓢水,勉強滿足人們一天生活起居?,F(xiàn)在有條件的人家已經(jīng)用水管引到家中做自來水飲用,架起的水管上還時常吊著幾支長長的絲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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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井泉】位于村東,古升仙橋之東、龍王廟之西南,后為石井。此井泉為東片鄉(xiāng)親們的主要飲水源,記得上小學(xué)的時候,我和同學(xué)們都是從此井泉中抬水到教室,打掃除后灑水在地面上以避免塵土飛揚,也是從此井泉中抬水至校園,澆艷了花池中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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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長大成人,我曾和我小叔比賽為住在廟子坡的爺爺、奶奶擔(dān)水,無奈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我們,“久疏戰(zhàn)陣”,再也擔(dān)不動那百十來斤的水桶,一里地的路竟然休息了十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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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眼子】位于村東神仙門對過,在一塊肥沃田塊的堰根里,每至夏日水盛,泉源涌出,與汶溪水相合。據(jù)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石匣所處的地方是一片汪洋大海(北寨、連云寨、大荒地、大青山山頂都曾發(fā)現(xiàn)過拴船的鐵柱子和鐵索環(huán)),而這里就是海的中心,海眼子持續(xù)不斷地涌出水流保持著大海的浩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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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由于地殼運動,板塊擠壓,海眼子周圍上升成了大山,周邊的大海也已退卻干涸,而海眼子卻依舊發(fā)揮著它的本能,不時流出幾滴干澀的淚水,變成夏日里一股清澈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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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水泉】位于村東轎頂山下興隆寺院內(nèi)西側(cè),在“鳳凰池”“仙人橋”景觀之下,泉水自碧云崖斷崖崖根流出,細(xì)流清澈,水質(zhì)甘甜,是興隆寺僧眾及東嶺村飲水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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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因興隆寺修繕,立觀音塑像于崖壁之上,觀世音菩薩手持寶瓶和柳枝,將玉露灑向人間,保佑著風(fēng)調(diào)雨順、五谷豐登,也保佑著人丁興旺、身體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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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匣的泉密布在汶溪河畔,歷經(jīng)滄桑與時代變遷,有的有碑文記載,定當(dāng)流芳百世;有的已經(jīng)在歷史長河中被人遺忘,做著無名英雄。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發(fā)揮著自己的潛能與靈性,為汶源最上游的石匣人民默默無聞地付出與貢獻(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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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我愛這石匣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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