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巴西|貧民窟也存在貧富分化 將來或成旅游景點
大概每個來到巴西的記者,都想探訪一下真實的貧民窟。 2014年巴西世界杯期間,本報記者曾走進(jìn)里約的Santa Marta貧民窟,這里是“風(fēng)箏戰(zhàn)役”的發(fā)源地,當(dāng)年,在被警方控制以前,毒販們用風(fēng)箏來傳遞消息。兩年過去了,在巴西經(jīng)歷了一輪政局動蕩、經(jīng)濟(jì)衰退后,里約的貧民窟變成了什么樣?貧民窟里的人們又如何看待奧運?巴西的首金獲得者哈拉艾拉·索爾瓦就來自貧民窟。這位獲得57公斤級柔道比賽冠軍的女孩,出生于著名的貧民窟“上帝之城”。拿到金牌之后,她含淚表示,要不是體育幫助她走出了貧民窟,她現(xiàn)在可能還住在那里。其實,假如不戴著有色眼鏡來看貧民窟,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居民聚居區(qū)。絕大多數(shù)居民與黑幫、毒販并無聯(lián)系。他們只是不那么富裕,也并不希望被當(dāng)成“黑暗面”來參觀。
貧民窟也開始貧富分化
昨日,與一些同行一起,本報記者來到了公寓附近的一個貧民窟。在世界著名的科帕科巴納海灘邊,僅僅步行十分鐘,一拐彎、上山,你就告別了紅男綠女、酒吧咖啡館,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與本報記者2014年去的Santa Marta貧民窟不同,記者昨日所去的貧民窟,就是一個最普通的“城中村”。因為即使是貧民窟,也存在著貧富分化。一些風(fēng)景較好、且在警方控制之下的貧民窟,政府正在努力把這里發(fā)展成特色主題旅游“景點”。
貧民窟巴比倫尼亞就是游客們的最愛,也是導(dǎo)游們極力推介的景點。只需要花幾十個雷亞爾,就可以上山參觀,游客們鐘愛那里的緣故,也許是那里更像“景點”,從山上就能俯瞰美麗的大西洋,植物上懸掛著銘牌,只要給孩子們一點零錢,他們就會配合游客拍照。
不過,更多的貧民窟還是沒能遠(yuǎn)離貧窮,就像記者昨日探訪的貧民窟。 8月10日的里約下著雨,整個貧民窟的臺階上泥濘不堪、污水橫流,到處都有人畜的糞便。
不過,里約所有的貧民窟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可以享受無敵海景。站在高處,大西洋的美景與海灣一攬眼底。
貧民窟的居民認(rèn)為自己很安全
里約的貧民窟大多依山而建,這也是里約的特色。對于這座城市來說,貧民窟的歷史足夠悠久。當(dāng)這座城市初建時,貧窮的人們無法負(fù)擔(dān)每天從郊區(qū)到市中心工作的交通費用。于是他們“占山為王”,在山上建造棚屋,一如他們的祖先幾百年前在非洲建造的那樣。
貧民窟的另一次發(fā)展壯大從20世紀(jì)中期開始,數(shù)百萬移民離開巴西東北部的各個貧困州,涌入城市。這些無家可歸的城市新移民發(fā)現(xiàn),美好的生活并沒有向他們在招手,貧民窟成為他們唯一能選擇的容身之地。里約有600多萬人口,其中有三分之一住在貧民窟。數(shù)百個星羅棋布的貧民窟,成為里約生活無法回避的一部分。
2014年,央視記者所拍攝的一段里約貧民窟槍戰(zhàn),讓不少人認(rèn)識了貧民窟。不過,如此危險的貧民窟大多在市郊,普通人一般不會去。
事實上,在不少貧民窟居民看來,他們的居所是安全的。不止一位居民告訴記者,他們在這里生活很久,這里沒有槍支,一切都很好。
并非所有的貧民窟都像居民口中所說的那么安全。暴力、兇殺、搶劫與貧民窟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記者在里約的一個多星期里,已聽說多起槍擊事件。有些貧民窟由毒販控制,著名的毒販組織有“紅色司令部”;有的貧民窟是中立地帶;還有些貧民窟則已在警方的控制之下。
他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想被側(cè)目
與大多數(shù)貧民窟類似,昨日,記者所去的貧民窟也有纜車上山。不過,連接山上山下的纜車僅有一輛,一次僅能容納10人左右。大批的中國記者隊伍顯然讓居民感到困惑,經(jīng)過一番交流后,大隊記者被要求步行上山。
纜車有兩個作用:一半拉人、一半裝垃圾。垃圾桶被裝在纜車內(nèi),送到山下,清理完之后,再把空桶送上山。由于實在不想爬泥濘的階梯,記者硬是混在了乘纜車的隊伍中,一路上,就只能忍受從纜車另一邊飄來的垃圾味兒。
橫七豎八的電線、隨處搭建的屋子是貧民窟最常見的場景。路過一間剛剛修好的房子,一個男孩正在費力地自己粉刷房子。貧民窟里也有小店、飲食店。一間粉刷得格外明媚的屋子是飯館,一對夫婦熱情地向記者招手,邀請記者進(jìn)去吃飯。這些小店就是貧民窟里的社交場所,電視里大多放著奧運節(jié)目。人們坐在這里喝啤酒、看奧運。
貧民窟里沒有公交、沒有出租車。交通工具只有纜車、摩托車或者步行。
大多數(shù)人對游客還是很友好;不過,不經(jīng)同意不能拍攝人物、不能隨意進(jìn)入岔路是這里的規(guī)則。由于2014年記者已探訪過里約貧民窟,這次造訪已沒有太多獵奇心,不讓去的地方記者絕不硬闖,尊重他人也是保護(hù)自己最好的方式。事實上,貧民窟的人們確實不想被當(dāng)成特殊物種來參觀。他們大多都在山下工作,女人們做清潔工、鐘點工,或者超市收銀員。男人們則從事保安、建筑工人這樣的職業(yè)。他們的收入普遍不高,有些人一個月只能掙幾百雷亞爾。
貧民窟的家庭旅館也有生意
奧運期間,貧民窟也是有些“生意”的。
由于里約物價飛漲,城市里的酒店,動輒一晚上千雷亞爾。一些貧民窟的家庭旅館因此招徠到了生意。這些家庭旅館的預(yù)訂信息,在booking之類的預(yù)訂網(wǎng)站上是搜不到的,通常是口口相傳或推薦,一些背包客在走街串巷中也能發(fā)現(xiàn)這些家庭旅館。
記者在獨自下山過程中,無意發(fā)現(xiàn)了這么一家旅館。由于貧民窟的地勢普遍逼仄,這家小型旅館面積也不大,通過比劃加上單字交流,記者了解到,他們僅有一間單獨的房間以及兩個四人間。目前,房間里已有五六個客人。大堂為游客提供了網(wǎng)絡(luò)、電視、以及免費早餐。“便宜”大概是這些旅館最大的優(yōu)勢。一個床位一晚上的價格僅為40雷亞爾,相當(dāng)于80元人民幣。
店主堅決認(rèn)為,他們的旅館是非常安全的。他說,他的店從2014年世界杯起接待游客,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問題?!拔視嬖V我的客人,哪里該去、哪里不該去?!?/p>
家庭旅館也兼營小食、咖啡。貧民窟的物價要低于山下,記者花3.5雷亞爾買了一根熱狗,還獲贈一杯飲料。
和他們友好告別,下山,拐個彎,又回到比基尼云集、游人如織的海灘邊。貧富,就在一街之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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